🧵馬可·奧理略 語錄合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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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每日清晨對你自己說：我將要遇到好管閒事的人，忘恩負義的人，狂妄無禮的人，欺騙的人，嫉妒的人，孤傲的人。他們所以如此，乃是因為他們不能分辨善與惡。但是我，只因我已了悟那美麗的“善”的性質，那醜陋的“惡”的性質，那和我很接近的行惡者本身的性質———他不僅與我在血統上同一來源，而且具有同樣的理性與神聖的本質，所以我既不會受他們任何一個的傷害（因為沒人能把我拖累到墮落里去），亦不會對我的同胞發怒而恨他。我們生來是為合作的，如雙足，兩手，上下眼皮，上下排的牙齒。所以彼此衝突乃是違反自然的；表示反感和厭惡便是衝突。
- 隨時下決心，像一個羅馬人、像一個大丈夫似的那樣堅定，無論做什麼事，都要小心翼翼，嚴肅而不虛矯，要懷著慈悲、自由與公道，不可稍存其他的念頭。
- 如果不管別人心靈里進行著的是什麼事，一個人便很難得不快樂；但是如果不密切注意自己心靈的活動，則必定是不快樂的。
- 你的每一樁行為、每一句話、每一個念頭，都要像是一個立刻就能離開人生的人所發出來的。
- 不要浪費你的殘生去空想別人的事，除非你能把那些空想聯繫到共同的目標上去，因為那實在是耽誤了你做別的事情。
- 從柏拉圖主義者亞力山大我學習到，在不必要時不可常對任何人說，或在信里說︰“我太忙了”，也不可以此為藉口而逃避我們對人應盡的義務。
- 從瑪克斯西摩斯，我學習到自制和立志堅定；在病中，以及在其他一切情況中，保持愉快的心境；要有一個嚴肅與和藹妥為配合的性格；做點什麼事情不要口出怨言。
- 你可以做到這一點，如果你在一生中做每一件事都像是做最後一件事一般，避免一切粗心大意，避免一切違反理性的感情激動，避免一切虛偽、自私，以及對自己一份命運的抱怨。你要知道，為了度過平靜的一生——和神一般的一生，一個人需要具備的條件是如何的少；只要他遵守這些條件，神對他也不會再多所要求。
- 凡有所為，不要出於違心、自私、輕率、強勉，不要用太好看的裝飾打扮你的思想；不要太多話，亦不要多管閒事；讓你內心的神明做你生活的主宰。
- 任何事，凡是強迫你違背諾言、放棄榮譽，令你懷恨、猜疑，或是詛咒任何人，要你扮演一個偽善者，引誘你追求需要牆壁帷幄來掩蔽的享樂，你都不要認為是於你有益的事。
- 吾人內心之主宰，在與自然之道相吻合的時候，對於一切發生之事均能適應，凡是可能的，凡是所遭遇的一切均能從容不迫的適應之。它並不需要某一種固定的物質，在追求其崇高目標之際固然要有若干條件的限制，但如遭遇任何障礙卻能改變其氣質，猶如任何東西投入火內均能被它融化一般。小的火焰可能被它撲滅，但是熊熊的大火便能吸收一切投入之物，焚毀之，結果是火勢更盛。
- 一般人隱居在鄉間、在海邊、在山上，你也曾最嚮往這樣的生活；但這乃是最為庸俗的事，因為你隨時可以退隱到自己心裡去。一個人不能找到一個去處比他自己的靈魂更為清靜——尤其是如果他心中自有丘壑，只消凝神一顧，立刻便可獲得寧靜，所謂寧靜亦即是有條不紊之謂。充分的利用這種退隱的方法，使你自己得到新生。
- 死，和生一樣，是自然的一項秘密——幾種元素的組合，又離析成為那幾種元素︱︱絕不是什麼可羞恥的事，完全合於理性動物的本質，與人生的法則亦無任何抵觸。
- 鏟除了“我是受了傷害”的觀念，受傷害的感覺立刻就消失了；鏟除那感覺，傷害立刻也就消失了。
- 你懷有你的見解，不可像是害你的人所懷有的一般，也不可像是他所希冀你所懷有的那樣。觀察事物要根據事物本身之實在狀況。
- 一旦理性發揮它的力量，你還能更需要什麼別的東西？
- 你是宇宙整體的一部分，你從何處來，便將消失到何處去，也可以說你將經過一番變化而回復到那造物者的理性里去。
- 那些把你當作野獸或猿猴看待的人，不消十天工夫，就會奉你如神明，如果你回過頭來遵守你的信條並且崇敬你的理性。
- 莫以為你還有一萬年可活。你的命在須臾了。趁你還活著，還來得及，要好好做人。
- 一個好人是不要窺察到別人內心的黑暗，而是“目不斜視地直赴目標”。
- 為深厚美名而動心的人，實在是沒有思想，每一個記得他的人，以及他本人，很快地就要死去。
- 一切事物如果有其自己的任何美妙處，其本身便是美的，無需旁求，贊美並算不是其中的一部分。受贊美並不能使它變得更好或更壞。一塊翡翠會因為無人贊美而失去它的價值嗎？
- 不要隨波逐流。每一舉措，須要合乎公道，每一印象，須要求其正確。
- 哲學家說過： “如果你想要心中寧靜，少做事。” 但是只做必須之事，只做宇宙一分子的理性所要求的事，只按照它所要求的去做，這不是一個更好的格言嗎？
- 一切發生的事情都是平常而熟悉的，猶如春天的玫瑰和秋天的果實。同樣的道理也適用於疾病、死亡、毀謗、欺詐，以及一切使愚人欣喜或苦惱的事物。
- 最好的報復方法便是勿效法敵人。
- 只可在一件事上取得快樂與安息——行善又行善，全心地想念著神。
- 當你的環境好像是強迫你煩惱不安的時候，趕快斂神反省，切勿不必要地停留在那不和諧的狀態之中。不斷地返回到內省和諧的安靜，你便可得到更大的控制力量。
- 對於每一惱人的或敵意的印象加以排斥抹煞，然後立即進入完滿的寧靜狀態，那是多麼容易的事。
- 凡合於自然之道的言行，你都要認為是值得做的，不要被別人的批評議論所左右，一項言行如屬有益便不要認為你不配去做。因為別人自有他們的想法，追隨他們自己的意向。你不可旁顧，照直向前走，追隨你自己的本性——即宇宙之道，二者根本是一條路。
- 我按照自然之道進行，等到有一天我便要倒下去作長久的休息，把最後的一口氣吐向我天天所從吸氣的空中去，倒在父親所從獲得穀類、母親所從獲得血液、乳媽所從獲得乳汁的大地上：那大地這許多年來給我以飲食；那大地任我踐踏在腳底下，任我隨意作各種的使用。
- 有一種人，在加惠於人的時候，希望對方要有報酬。另一種人，雖不作此想，但在內心總念念不忘對方是他的債務人，總覺得自己作了一件好事。但還另有一種人，則行若無事，有如一棵葡萄樹，一旦生出了一束葡萄，並不希望什麼報酬，又好像是一匹跑完一段程途的馬，一條追奔了獵物的狗，一隻釀好了蜜房的蜂。他作好一件事，並不大聲喊叫，只是繼續去作第二件，就好像是葡萄樹在適當的季節再去生一束束的葡萄一般。
- 雅典人有一個祈禱：“親愛的宙斯，落雨，落雨在雅典人的田地和原野上罷！”根本不要祈禱，否則就這樣簡單而坦白的祈禱。
- 我是由因緣與物質而形成的，二者都不會破滅而歸於無，因為二者都不是無中生有的。所以我的每一部份，將要經過變化而成為宇宙的某一部份，然後再變成為別一部分，以此類推以至於無窮。我之所以存在也是靠了這個變化的過程，我的父母也是一樣的，如是向後推轉以至於無窮。這個說法是全然正確的，縱然這個宇宙是按著循環的劫期而安排的。
- 理性與理性的藝術，在本身上及其工作上，都是自足的天賦。從固有的原則出發，向著目標照直前進。所以這樣的行為便名為正當的行為，表示其為循著正路而行的。
- 一個人怕變化嗎？噫，除了靠變化，什麼東西能生出來呢？什麼事比變化是對於宇宙的本質更接近更緊要呢？你能吃東西嗎，如果食物不經過變化；離開了變化，人生各種需要能加以供應嗎？你還不明白嗎，一個人的變化也是一樣的，對於宇宙的本質也是同樣必需的？
- 在宇宙本質中，恰似在一條奔流里，所有的軀體都被狹以具去，與整體融而為一，並與之合作，恰似我們的肢體之互相協調。多少個克利西波斯，多少個蘇格拉底，多少個哀皮克蒂特斯，都已被時間所吞噬！無論對付什麼人，無論遭遇什麼事，永遠要想起這一點。
- 在短期間，你就會忘懷一切，在短期間，一切也會忘記你。
- 如果你想要心中寧靜，少做事；不僅減少動作，還要刪滅不必需的思想——減少妄念，不必需的動作也就無從而生。
- 你時常怎樣想，你的心靈便是怎樣的模樣。追求不可能的事物，也是瘋狂，但是惡人行事不可能不如此。
- 當你的環境好像是強迫你煩惱不安的時候，趕快斂神反省，切勿不必要地停留在那不和諧的狀態中，不斷返回到內省和諧的安靜，便可得到更大的控制力量。
- 一般人吝於稱贊跟他們同時的人，卻非常注意後人的贊美；所謂後人是他們未見過的或永遠見不到的人，這與你因前人未稱贊你感到悲哀，並無二致。
- 人與人相處就像參加競技一樣，需要多方容忍，善意躲避永遠是可以辦到的，既不猜疑亦不嫉恨。
- 一個有技藝的人，在某種程度之內是可以對外行人讓步妥協的，但是他的技藝原則是一定要堅持的，絕不能有絲毫偏差。
- 如欲鼓起歡欣的心情，可以想象夥伴們的優點，永遠把這些印象留駐眼前。
- 和我一同進入這個世界的人，其中有多少已經離去。
- 每個人的價值和他所感興趣的事物的價值是可以等量齊觀的。
- 若非生而正直，則努力趨向正直。
- 有人錯待你了嗎？立刻想一想，促使他做這錯事的乃是他對於善與惡自有一番見解。那見解究竟是怎樣的見解，對這見解一經瞭解，你便會寄以同情，而不是驚訝憤怒。因為你自己對於善與惡的見解和他的正是相同，或是相差不多，所以你必須要原諒他。但是如果你對於善與惡的見解不是如此，那麼你對陷於錯誤的更該寬恕。
- 面容由心支配，由心得到它的形貌與氣色，而心不能支配自己的形貌與氣色，那是可恥的。
- 對東西發怒是無益的，因為它們毫不介意。
- 看星體運行，好像你自己也在隨著轉動一般；並且時時的想著元素之交相變換，因為這樣的念頭可以洗刷掉塵世生活的污穢。
- 試想洗澡時的狀況：油、汗、泥、髒水，一切令人惡心的東西；我們的生活之每一部分和我們所遇見的每一件事物皆是如此。
- 一個人若能做真正的人的工作，會得到快樂的。真正的人的工作便是——對同類表示善意，對感官的活動表示輕蔑，對似是而非的印象下正確的判斷，對宇宙自然及受宇宙自然之命而發生的事作全盤的觀察。
- 向內看。善的泉源是內在的，如果你肯發掘，它便會不斷的噴湧。
- 與其說人生像跳舞；不如說人生像摔交，因為它需要我們立定腳跟準備迎接不可預見的每一攻擊。
- 柏拉圖說，每一個人之棄絕真理皆不是心甘情願的；公道，節制，慈愛，及其他美德，蓋無皆然。這一點須要牢記心頭，可使你對待人更敦厚一些。
- 完美的性格應該是這樣的，過一天就好像是過最後一天似的，不激動，不麻痺，不虛偽。
- 力求自己免過，是可能的，欲令別人免過，是不可能的，薄責己而厚責於人，糊塗之至。
- “這條黃瓜是苦的。”丟掉它。“這條路上有荊棘。”轉彎走。這就夠了，用不著再加上一句“為什麼世上要有這種東西”。
- 宇宙即變化，人生即主觀。
- 做事不可遲緩，言談不可雜亂，思想不可游移，靈魂不可完全傾注於自身，或者過分焦躁不安，生活中不可始終忙碌不止。
- 毫不狂妄地接受，毫不躊躇地放棄。
- 要像一塊岬角的岩石，任憑那海浪不斷衝擊；但是本身屹立不動，四周洶湧的浪濤不久就消沈下去了。
- 為了未來，不要消耗你的思想在別人身上，除非是共同的利益引你這麼做。因為費盡心機地探討他人的事情，細細回味別人的言談、幻想和用意，揣測別人的目的與動機……這一切不過是使你忘掉自己，使你背離自身的指導原則而漫無目的的奔突闖蕩。
- 每個人愛自己都超過愛所有其他人，但他重視別人關於他自己的意見，卻更甚於重視自己關於自己的意見。